Arrivederci存活确认低浮慢更

【说服生命接受死亡的幻觉。 】

头像是亲爱的太太@Zzzz画的! !我爱他! !


第五人格深坑。

一个咸鱼文手,写文速度缓慢请见谅w
不吃BL跟GL的爱情向,巨雷KY。

会自带避雷针【? 】

【守盲】无法触摸的情感


※守墓人x盲女

※又来开荒了

※我也吃守安!


   「这还真是与你相衬的工作。」

   安德鲁·克雷斯清楚明白这并非赞美,刻意把末句语音突然提高的作法,他想莫札特的乐谱里也不曾有如此曲折的创举。如果嘲讽者的梦想是想成为歌剧院的花腔女高音,那他的咏叹调大概能把费加洛的婚礼演唱成葬礼上的安魂曲。

   欧莉蒂斯庄园的邀请函让他暂时能够回避刺耳的流言蜚语,不过更大的原因是来到宅邸的初日凌晨,熄灭烛台的客厅里只有弥漫着稍早前用过晚餐的潮湿空气与骨瓷茶杯招待自己。

   “白发怪物”习惯只在月亮悬挂在没被月桂树遮掩的时分出门,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正常的时间,免于热情的日光在苍白肌肤留下拥抱过的烙印,免于被那能使之认为没有呼吸资格的视线责骂。

   他渴望着阳光,同时亦强制与黑暗并肩而行。

   无法选择的命运,跟无法选择雕刻在石碑的可笑墓志是同等的道理。

   依靠从窗前透进来的一缕月光,重新细阅信笺上以明快笔触书写的文字,他显然并不认识寄件人,但对方的每字每句却能触动内心最深处的弦线,那感觉就像孤独离世的死者在沙泥淹没灵柩之前,能得到唯一一株作为饯别的白蔷薇一样。

   被理解的欣慰,这股撼动的魔力就是驱使他前来的理由。

   哐啷──

   倏然划破寂寥的声音在漆黑盘旋着余音,守墓人长年累月与静谧为伍,以至他很快就能辨识来源的方向,不管是羽毛掉落在比结成冰川的湖畔还要寒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还是从逝去之人嘴边吟诵的彼岸诗句,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挂满油画长廊的拐角处,男子看到破碎的上釉陶瓷花瓶散落在湛蓝色的羊毛地毯,似是在海面浮沉的泡沫,跌坐到旁的少女狼狈地以盲杖撑起沾湿了裙摆的身体,一道鲜红的伤痕在那白皙的脚踝上格外显眼。

   「妳……妳没事吧……?」

   脑海里还在思索怎样的开场白较为恰当时,他发现自己略微低频的沉闷嗓音已擅自脱口而出。

   「啊、嗯……本来只是想到厨房热点牛奶喝,结果不小心绊倒了……」

   混和着枢机红和褐色的短发相当适合那如柔弱的笑容,她看起来就是才刚得到人类足肢并搁浅于海岸的人鱼,尚未适应陆地而摇摇欲坠,并用着代替视力的盲杖试图继续迈步。

   「总、总之……先找个能坐着的位置吧?」安德鲁马上便知晓对方身体上的残障,他下意识搀扶着少女的臂膀,可又突然触电似的迅速挪开指尖。 「抱歉……擅自碰了妳……」

   「没事的,可以拜托你吗?先生。」

   再次对着自己扬起的笑脸可以说是躲藏在树洞生长的萤光蕈,在耳边回荡着虫鸣的夜幕,她是如此的细小而明亮。

   鼠尾草蓝的瞳孔里没有表现对他的鄙夷和恐慌,没有因纤指被紧握在陌生男子的掌心而徘徊着不安的思绪,只有对引导她在昏暗环境里前行的人单纯释出谢意,“白发怪物”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认为自己也是归类为正常的人类。

   「先生,请问今天是满月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他疑惑地望向了伴随窸窸窣窣风声的窗外,皎洁的月光正洒落在庭园的蓝玫瑰丛,唤醒浅眠的贵妇人参与今宵的舞剧。

   「是上弦月……」

   「有很多星星吗?」

   「呃?嗯……好像……一盘鹰嘴豆散落在地上的样子……」

   「天色如何呢?」

   「大概……就是煮糊了的马赛鱼浓汤……?」

   「噗。」

   毫无浪漫造诣的形容,正经八百诉说的幽默,却让她觉得能媲美一百则有趣的笑话。

   「谢谢你,感觉是个很棒的夜晚。」

   正因为那双眼睛无法映进任何事物,才能保持着白水晶的澄澈。

   这是他定下的结论。

   安德鲁猜想少女应该从小便失去视力,这样才能把童话故事内的幻想画面永远停留在脑海之中,而不知道潜伏在黑暗的野狼噬咬着血肉模糊的尸块,埋葬在土壤下曾经惹人怜爱的野兔化为骸骨的模样。

   「药箱就在壁炉旁边的柜子里,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了……」坐在餐椅上的人紧握着与生命对等价值的盲杖,脸颊泛起点点羞涩的绯红。

   「没什么……而且妳自己也处理不了吧?啊、啊……我……我没有奚落妳的意思……」

   纵使知道配戴着阻隔肌肤接触的手套,男子还是一副认为自己是存在于下水道的肮脏生物,为了即将从井盖伸出的手而沾污对方的事感到歉疚。

   「我没有觉得你在奚落我啦。」她笑着继续说道。 「先生……是来到庄园的新人吧?」

   「是……在遇到妳的五分钟之前我才刚抵达这里。」把需要的医疗用品准备妥当后,他深深呼了口气。 「失、失礼了……我会尽量不会碰到妳,不会弄痛妳的……」

   避免把目光落在尴尬的部位,他稍微把她的裙摆撩高至膝盖的位置,轻柔地脱掉负伤左脚的平跟鞋,小心翼翼用浸泡过消毒酒精的棉球清理伤口周边的血迹,最后用俐落的动作裹缠着灰白色的绷带。

   「谢谢你的帮忙,先……啊,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是海伦娜·亚当斯。」

   是个优秀并适合她的名字。

   寓意是善良、富有同情心、明亮的火炬。

   「安德鲁·克雷斯……」

   相较之下,这个名字虽有着强壮且有男子气概的意思,但他知道本人已经完美地扭曲发源者的用意了。

   「请多多指教,克雷斯先生。然后我有一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你能否答应。」海伦娜缓缓站起身子,他这才认真观察到盲眼少女的高度只到达他的胸膛处。

   「我应该没有能力为妳做什么……」

   「放心,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是……我希望能记录你的容貌。」

   「记录?要怎么做……?」安德鲁实在无法想到除去视觉以外的方法。

   「因为我的眼睛没办法直接看见其他人的模样,所以只能透过触摸的方式,用指尖把对方的脸部轮廓勾画在脑海的画布里,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但至少还是能有个大概的印象。」

   语毕,陷入的沉默几乎能让时钟的指针凝结上冰霜,久久没法等到回覆,如果没有隐约能听见衣服摩挲的声音,她可能会以为面前的人早已稍稍离开客厅,又或是在欧式沙发上编织着甘甜的美梦。

   「没关系的,如果克雷斯先生会困扰的话……」小幅度地垂首,一脸落寞的神情。

   「别、别这样,只是……这并不是值得记下的容貌……」

   经过多重掩饰的幻影镜面一旦破裂,就会看到从裂痕内窜出的真实,他再也不能在对方心中装作是个正常的人类,而是一头愈渐剥落皮层显露本来面目的的丑陋怪物。

   安德鲁实在不愿面对少女投放过来的恐惧视线,也不想用谎言制造刹那的虚像。

   「不论你的长相如何,克雷斯先生都是一位善良的人,这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海伦娜朝向男子伸出双手,他知道这代表着一个邀请,也代表着一份接纳。

   紧抿的嘴唇在轻微的颤动,形成一条颠簸的地平线,动荡的灵魂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得到“善良”两字的褒义,依靠收取泛起不洁光芒的金币和渲染亡者呼息的珠宝,他单纯只是个被拉兹驱逐的异端者,甚至连葬于圣殿外属于恶魔的权利也被狠狠剥夺。

   他是个比恶魔还要卑贱的怪物。

   「嘿。」

   趁着男子还在脑海里编制着千秋万世剧本的空档,海伦娜已经踮起脚尖,擅自摸索对方脸庞的位置。

   「等、等等等等啊啊啊……!我的……妳……」

   能感觉到温柔的力道在毫无血色的肌肤上四处游移,滑过高挺的鼻梁,缺乏滋润而有点干燥的薄唇,她的指腹于伤疤处稍作停留数秒,或许是在猜测留下瘢痕的原由,但她识相的没有询问似乎蕴藏其中拥有长篇过去的事迹。

   全身紧绷的安德鲁完全不敢动弹,乖巧地成了等待艺术家涂上色彩的石膏人像。

   「可以告诉我你头发的颜色吗?」

   稍长的发尾,丝丝缕缕的浏海选择遮盖着右边的眼帘,明明是拥有健全视觉的人,难道他并不想把世事看得太透彻吗?

   「……白、白色。」

   「衣服呢?」

   「黑色……」

   少女一步一步描摹着属于对方的外框线条,而他则是负责提供填补颜料位置的指引。

   「那么,眼睛的颜色呢?」

   「……」

   「克雷斯先生?」

   本应将要吐出的话语顿时卡在咽喉深处,诉说真相的勇气正跟随着泄气的汽球渐渐流走。

   突然回想起不堪回首的旧事,还记得那天是个足以燃起山火的干燥夜晚,夜鸮察觉到不祥之兆而展翅飞离,包围己身的人们手持着闪烁寒光的刀锋令眼眶无比刺痛,恐惧的表情烙印在“白色怪物”血红的眸子里,把他跟母亲逼上人生杂沓的绝路。

   他其实并不奢望这辈子能过着常人的生活,只是……至少想要在逝去以后在庄严洁净的神圣土地沉眠,为死亡铺陈道路,纵使那是用华美宝石堆砌的诳语。

   不过这个愿望已经摧毁了,欧莉蒂斯庄园便是仅剩的救命稻草,他必须把握最后的机会。

   甚至不惜一切。

   「……?」

   回过神来,温暖的触感不知道何事从脸庞的部分转移到其他部位,安德鲁微微低下头,只见少女与自己无比亲密的距离,小脑袋紧贴在他隐约浮现肋骨影子的胸膛前,纤瘦的臂弯正努力把男子的腰腹圈抱在怀。

   在惊讶得连一句话也没法导出之际,对方已率先缓缓说道。

   「对不起,克雷斯先生……我明白的。」她加深了拥抱的力道,宛若想要给予言语无法传达的关怀。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记忆中安德鲁不曾为了谁而落泪,包括自己,那些被扯下陪伴渡过幽冥贵重饰品的原主人,还有在送葬乐曲奏鸣时逐渐埋下土坑里的灵柩。

   哭泣,没有价值和作用不是吗?更何况是从呕心的赤瞳倾泻的沟水?当然,如果神会按照溢出哀伤的份量给予实质的慰藉,他倒是不介意制造名为安德鲁·克雷斯的海洋。

   一道透明的水痕从眼角连结至下巴处,窜进的晚风让他感觉到些许凉意,以一颗泪珠作为契机,涓涓细流的平静河川骤变成暴雨下的激昂,止尽不住。

   「没事的,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婉顺地抚摸着埋在颈窝的男子后脑杓,海伦娜慈爱的目眶内闪过一抹难以发现的赭色光芒,微微勾起的嘴角就似是得到忠诚棋子的胜利笑靥。

   欢迎来到欧莉蒂斯庄园,聚集欲望与可悲灵魂之地。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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